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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4月9日 星期三

Episode One

我有一個小觀察:在我認識嘅朋友裡面,婚姻出現問題既時間,好大部份係響,佢地既第一個孩子出世之後既一至兩年左右。比較合理既推斷係,孩子既出現,令佢地既生活出現咗好大嘅變化,亦讓好多從來冇諗過既問題浮現咗出嚟。

每次有朋友添丁,我哋總會以一件喜事既姿態去對待呢件事。但年紀越大,見到事實既真相亦越來越多。有時會悲觀地諗,當一個孩子呱呱落地之時,其實會唔會就代表住一對夫妻婚姻破裂既開始?我地送上既祝福,最後會否演變成為詛咒?

*****

「前面街口轉左入醫院停車場呀。」心穎拍了我一下:「老公,你冇乜事嘛?成個朝早都好似心不在焉咁。揸車發夢好危險呀。」

「Sorry呀老婆…」我回一回神,差一點就miss了駛入醫院的路口:「可能尋晚瞓得唔好吧。話時話,你有房number嗎?」

「有。Iris send咗SMS俾我。」心穎說:「希望唔好撞正餵奶時間就好,唔係陣間有排等。」

那個強制性婚姻輔導課程之後的三個月,因為要搞婚禮,心穎跟我都忙過不停。最後我哋既婚禮總算順利進行,無風無浪,多得我地雙方家長都屬於容易話圍既人,整個過程,嘻嘻哈哈的就過了。旅行渡過蜜月之後,還未好好適應時差,回來做既第一件事,就係去醫院探Kelvin同Iris剛出世嘅BB。

Kelvin係我大學同學,比我早兩年結婚。佢結婚既時候,我同心穎分別係男女雙方既戥穿石同姊妹。Kelvin係個叻仔,做住一份響香港地會受「萬民景仰」既i-banker工作,佢搵錢既能力,大概係一班同學之中屬「數一數二」。至於Iris,冇記錯既話應該係佢同公司但唔同部門既同事。簡單一點講,兩個都係高收入人仕,兩個既工作都係忙到核爆。

*****

大半年前某一晚,Kelvin漏夜call咗我出去飲嘢,佢劈頭第一句就同我講:「橋,仆街啦。Iris有咗。」

我一聽,也知道大鑊了。Kelvin同Iris既婚姻,響結婚半年之後,就開始出問題了。他們兩個在人面前,總是會裝出一副恩愛夫妻既模樣,但實情係,佢地兩個響背後已經鬧到關係好僵,平日已經冇偈傾了,而晚上亦已經去到要分房瞓既階段。Kelvin同我熟,這些事情佢早就私底下同我講過。然而人家既家事,誰是誰非,我很難俾意見,但我只能夠講,佢地兩個由認識到拍拖到決定結婚,整個過程大概都只係一年多啲啲,加上佢地兩位都係工作超忙,真正相處溝通既時間,實際上係少之又少,彼此對對方既認識有幾深,一直以來我其實係有一㸃懷疑的。

「Kelvin,兩個問題。」我深呼吸了一口氣:「第一,你唔係一直都話唔想要小朋友架咩?係你諗法改變咗,還是呢舖係意外?」

Kelvin喝了一口酒,搖了搖頭:「我諗法一直都冇改變過;今次對我嚟講,係意外。但對Iris嚟講,well,I am not so sure。第二個問題呢?」

我冇打算詳細追問Kelvin,點解可以匪夷所思地發生「男既覺得係意外,而女既卻係not so sure」既事情,我腦裡面不由自主地出現咗好多不同嘅畫面同假設,不過這些事情,太私人了,即使係老友我都問唔出口。但我卻非常清楚,Kelvin同Iris其中一個鬧得不愉快既原因,就正正係有關生小孩子既問題。Kelvin一向極唔喜歡細路仔,而且係個非常事業型既中環精英,但Iris卻非常渴望生仔,特別係當佢有幾個年紀相若既朋友,都相繼做咗媽咪之後,佢對生孩子既渴求,就更加熾熱。

「又話分房瞓,又話同人冇晒feel…」我皺了皺眉頭:「做乜嘢響呢個時候可以搞到…」

我的話說到一半,也吞回肚裡面了。這個問題,作為男人,其實大家都明白的。Kelvin當然也知我想問甚麼,但他也懶得回答我了。反正我們都是細佬指揮腦袋的動物,某年某月某日,在腦袋和細佬交戰的過程當中,細佬忽然大發神威,贏咗腦袋七個一皮,所謂既「意外」應該就是這樣地發生了。

「打算點樣?」我問。

「可以點樣?」Kelvin苦笑:「生咗出嚟先算囉。」

「咁你同Iris呢?」

「依然係繼續冇feel囉。」Kelvin說:「上個月幾乎諗住搬走,分居搞離婚都要時間啦。依家咁樣搞一搞嘛…唉,等個細路出咗世先算啦。或者BB仔出世之後,Iris同我既關係會改善呢?」

「你真係咁諗?」我喝了一口酒。

「Of course not.」Kelvin搖了搖手上的紅酒杯:「不過Iris應該會係咁諗。」

*****

揸車去醫院既時候,我腦裡面不斷出現兩個畫面。一個,係當日Kelvin響pub話我知,發現佢老婆有咗既情景;而另一個,係幾個月前,婚姻輔導課程裡面,那個「拉布簾」遊戲既flash back。

我響度諗,點解兩個經已即將要結婚既人,對同一個問題既睇法,可以去到「一」同「十」咁大既分別?我心諗,即使兩個人係從來冇認真討論過呢個問題,單憑平日既相處,多少都會sense到,對方響呢啲問題之上既取態,有乜可能可以off到咁遠?還是明知大家響某啲問題上有好大分歧,為咗要結得成婚,所以刻意逃避唔去面對,掩耳盜鈴?人去到咁上下年紀,就覺得自己應該係時候要結婚了,感覺有如大限將至一樣。但係當佢地倉卒決定要同另一半拉埋天窗既時候,佢地其實知唔知道,自己係娶緊,又或者嫁緊俾個咩人?

當日課堂完結既時候,心穎跟我提出咗一個問題,到現在我其實都諗唔通:「其實點解真係會有咁多人,會咁extreme去揀『一』同『十』既呢?instructor明明話,『一』係代表『必定唔生』,而『十』係代表『必定要生』丫嘛…人生到底有幾多嘢,係真正可以由你作主?即使你係非常想生都好,都唔代表你『必定』生得到呀。呢班揀咗『一』同『十』既同學仔,結咗婚之後,萬一事與願違,佢地到底會點樣面對?」

Well,當日遊戲過後,我記得instructor係刻意提醒我地一班準新人,生仔嘅嘢,要切記「唔好強求」的。不過我懷疑,當日有幾多人響揀完「一」同「十」之後,能夠聽得入耳。

*****

泊好車,心穎跟我一起拿著賀禮,走上產科病房探望Iris和BB。

好彩,冇撞正餵奶時間,不過卻撞到Kelvin同Iris既一班同事,佢地帶住一袋二袋既禮物嚟探呢個BB同新手媽咪。

BB安靜地瞓響活動既BB床上面,即使病房裡面充斥住成年人交談既聲音,BB依然睡得安寧。

Kelvin跟Iris,也一貫地以一副幸福恩愛夫妻的模樣,展現在一班親朋戚友面前。一班成年人,像螞蟻摟蜜糖般圍著那張BB床,對這個小嬰兒評頭品足。熱門的話題,是這個BB的那個部份似Kelvin,那個部份又似Iris。

我站在病房遠一點的位置,沒有跟大隊擠向那張BB床。我離遠跟Kelvin點了點頭,示意我來了。

而他呢,活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,也許這幾天,真的弄得他太累了。他連走過來打個招呼的力氣好像也沒有,只呆呆的站在BB床邊,勉強地向我報以一個苦笑的表情。

我衷心希望,這個孩子,會為他們兩人的關係,帶來一點曙光…儘管我其實並不相信,一個孩子能夠真正挽救一段婚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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